◎雲陽

　嚮往祖先事蹟 自幼崇尚軍武

　亞歷山大．亞契．范德格里夫特於1887年3月13日，出生於維吉尼亞州夏洛斯維。父親為建築師兼承包商，自1600年代起，就在北美生活的荷蘭後裔，祖先可追溯至荷蘭人、英國人和瑞典人，因此曾有人嘲笑范德格里夫特，「不曾有信天主教的祖先」。年輕的范德格里夫特對軍事有濃厚興趣，不僅研讀軍事歷史小說，也研讀祖先參與戰爭的故事。他在童年時期，即是19世紀英國冒險小說家和戰地記者喬治．阿佛雷德．亨第的小說和歷史著作愛好者，還閱讀過許多關於特拉法加海戰和滑鐵盧之戰的著作。他形容自己是第一代威靈頓公爵亞瑟．威爾斯利和納爾遜海軍上將的「超級粉絲」。

　初入軍隊 表現不佳

　范德格里夫特從1906年到1908年，在維吉尼亞大學讀了3年後，毅然決定從軍。1908年通過為期1週的競爭評試後，獲得入學美國海軍陸戰隊學校的機會，在1909年1月畢業，成為陸戰隊少尉。

　1909年，范德格里夫特在海軍陸戰隊學校期間，曾發表〈航空，未來的騎兵〉一文，預言未來作戰形態。日後擔任指揮官時，他即指示以主席霍格布姆少將為名的「霍格布姆委員會」，研究發展垂直包圍作戰方式，亦即以直升機實施空中突擊登陸的戰法。不過，范德格里夫特在擔任少尉初期，因違紀和不良評價，差點被解職。1909年6月30日，陸戰隊進行首次評估，海軍陸戰隊學校指揮官對范德格里夫特總體表現，註記「不良」，並指「該軍官並未展現身為軍官應有承擔責任的態度，除非能有決定性的改善，他的關係將不利於部隊」。

　1909年12月再次評估中，范德格里夫特勉強獲得「良好且可忍受」的評語，但努力不懈的范德格里夫特，於1910年向新罕布夏州樸次茅斯海軍陸戰隊營區報到時，已被評為「優秀」。

　中南美歷練 基層經驗豐富

　完成南卡羅來納州皇家港的陸戰隊軍官學校訓練的范德格里夫特，先被派往新罕布夏州樸次茅斯的海軍陸戰隊營區任職。1912年，他先後奉派至加勒比海多個國外港口單位，先是古巴，然後是尼加拉瓜，在那裡，他曾參與砲轟、攻擊和占領卡尤提比堡的任務；1914年，范德格里夫特也參與了攻占墨西哥維拉克魯茲的戰役。

　1914年12月，晉升中尉的范德格里夫特前往費城海軍陸戰隊營區，研習高階基礎課程。結業後，范德格里夫特加入海軍陸戰隊第1團，前往海地，參與美國占領海地的行動。

　1916年8月，范德格里夫特晉升上尉，成為美國派駐海地太子港駐軍的成員。1917年4月6日，美國向德國宣戰，正式參加一戰，范德格里夫特雖熱切希望加入美國遠征軍，但直到一戰結束後的1918年12月才返回美國，隔年1919年12月又回到海地，擔任憲兵隊長。1920年6月，范德格里夫特晉升少校。

　歷練各項職務 奠定將校基礎

　1923年4月，范德格里夫特返美，奉派至維吉尼亞州寬提科的陸戰隊基地。1926年5月，完成海軍陸戰隊學校的野戰軍官課程後，被調至加州聖地牙哥的海軍陸戰隊基地，擔任助理參謀長。

　1927年2月，范德格里夫特轉調中國，在天津擔任海軍陸戰隊第3團作戰和訓練官。1928年9月，回到美國，前往華盛頓特區，擔任預算局協調主任助理。

　完成在華盛頓特區的經歷後，范德格里夫特回到匡提科的陸戰隊軍營，接任艦隊陸戰隊參一部門助理參謀長，並於在職期間的1934年6月晉升中校。

　1935年6月，范德格里夫特再度奉派到中國，先後擔任美國駐北平大使館的陸戰隊執行官和指揮官。1936年9月晉升上校後，范德格里夫特於1937年6月回到美國，前往華盛頓特區的海軍陸戰隊總部，擔任指揮官軍事秘書。1940年3月，轉任指揮官助理，隔月晉升准將。

　二戰受賞識 迅速獲擢升

　升任准將的范德格里夫特，於1941年11月加入陸戰隊第1師，於日本偷襲珍珠港的12月7日，接任陸戰隊第1師助理指揮官。

　1942年3月和4月，范德格里夫特升任少將，並擔任陸戰隊第1師指揮官。5月，陸戰隊第1師和南太平洋兩棲部隊，航行前往南太平洋地區；8月7日，范德格里夫特率領陸戰隊第1師，在所羅門群島戰役的大規模進攻行動裡，首度與日軍廝殺。他先在瓜達康納爾戰役初期，因為英勇的傑出表現，和作戰指揮官卓越領導的奉獻精神，獲海軍十字勳章；戰役進入尾聲時，范德格里夫特再度因指揮調度得宜，獲頒榮譽勳章，並於1943年2月5日奉召回美，由羅斯福總統親自在白宮表揚授勳。

　表現優異的范德格里夫特，受到高層賞識，即將退役卸任的陸戰隊指揮官湯瑪仕．霍坎姆中將，向羅斯福推薦將范德格里夫特晉升中將並接任其職務。不料原訂接任陸戰隊第1兩棲軍指揮官的查爾斯．巴雷特少將因意外身亡，范德格里夫特臨危受命，於1943年7月，接下陸戰隊第1兩棲軍指揮官職務並晉升中將。他於1943年11月1日的奧古斯塔皇后灣海戰中，指揮該部隊登陸北所羅門群島的布干維爾。在完成建立最初的灘頭堡後，范德格里夫特隨即被召回，返回華盛頓準備接受新的指揮官任命。

　任陸戰隊司令 晉升4星上將

　1944年1月1日，范德格里夫特就任海軍陸戰隊第18任司令。二戰末，他於1945年4月4日晉升4星上將，成為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位現役獲得4星階級的將領（註：前任的湯瑪仕．霍坎姆中將是在退役後，追加晉升4星上將）。

　二戰結束後，由范德格里夫特擔任陸戰隊司令，他面臨美國陸軍欲取代陸戰隊任務的情勢。儘管美國海軍對陸戰隊的困境表示同情，卻準備接受以裁減陸戰隊規模，換取海軍航空兵力免於被空軍整併。二戰後關於美國國防體系改組的討論，包括在新國防結構下，縮減海軍陸戰隊的任務和功能，支持裁員的人包括杜魯門總統和艾森豪將軍。但海軍陸戰隊與國會保持一致立場，提醒要在不侵犯人民監督下，研究陸軍的提議。

　為獲得國會支持，范德格里夫特於1946年5月6日，向參議院海軍事務委員會發表著名的「曲膝演說」，在結尾，他為陸戰隊的存廢提出呼籲，「海軍陸戰隊深信已獲得的權利，『由創建它的立法機構決定其未來』，僅此而已。在決定國家安全議題時，情緒不是令人信服的考量因素。我們為自己和過去感到自豪，但是我們並不能以國家應感激我們，為自己辯護。曲膝不是陸戰隊的傳統。如果作為戰士的海軍陸戰隊在服務170年後仍未為自己辯護，那就必須離去。但是我想您會同意我的看法，他應獲得有尊嚴和榮譽地離開的權利，不是屈服於戰爭部計畫下無功能和屈從的地位」。

　范德格里夫特於1947年12月31日退役，因擔任海軍陸戰隊司令期間的出色表現，獲得授予傑出服務勳章。

　1973年5月8日，久病的范德格里夫特，在馬里蘭州貝什斯達的美國國家海軍醫療中心過世，於1973年5月10日，安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

（作者為軍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