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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8 

副刊

【吟遊人生】一般荷花兩樣情
圖:蔡富澧攝
【吟遊人生】一般荷花兩樣情1
【吟遊人生】一般荷花兩樣情2

◎蔡富澧

 荷花無心,世人多情。一次花開花落,就是一個四季輪迴;一樣花開花謝,卻是南北觀感不同。

 走出臺北市植物園,臺灣的荷花產地還有很多,最有名的莫過於臺南白河和桃園觀音,即使沒列入知名和花卉產地的高雄,也有左營蓮池潭、楠梓高雄花卉農園中心、鳳山保安濕地公園,每一個地方的荷花雖然不出紅、白兩種顏色,但其中風情卻是大有不同。

 從高雄市騎機車到楠梓,大約要三十分鐘,風塵僕僕來到荷花池時,已經有幾位攝影達人帶著相機、架起腳架,狩獵潔白的荷花。這裡的荷花池不算小,且有一大一小,小池面積大約十幾二十坪,種的是紅蓮,但攝影者少,大家更關注的是緊鄰的大池種植的白蓮。不僅專業攝影家愛荷花,附近晨運的民眾也拿著手機不停拍照,但若要論用心之深,當非畫家莫屬。

 攝影家、畫家同樣面對一朵荷花,前者利用相機將現有荷花的影像拍攝下來,所有的構思、創作,都在快門開啟的瞬間完成;後者則是利用畫筆描繪心中荷花的意象,經過長時間的上色、修改,一筆又一筆地增刪,才能完成一幅畫作。看到池邊畫家的畫布,從空無一物到初具規模,一兩個小時過去,那朵白色的荷花還藏身畫布之中,畫家起身收拾畫具,也許等明天再來收尾吧!

 有一次來到花卉農園中心,天氣陰沉,整座荷花池邊只有少數幾個人,當我繞了一圈,一位住在澄清湖畔的畫家王泰融剛剛來到池畔,兩個人對著一池荷花聊了起來。

 王說他不是科班出身,憑著對繪畫的興趣,一路畫了下來,現今是徐悲鴻藝術學院客座教授和美國紐約Agroa Gallery特約經紀畫家。他說早年在臺北念書,很喜歡植物園的荷花,白河的荷花也畫過,他以斟酌的語氣,謹慎措辭著說:「植物園的荷花怎麼看就是覺得很高雅……」

 乍聽這句話,心裡不禁生起疑惑,都說荷花聖潔脫俗,愛蓮一說千古定音,「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任是南北水土不同,一般荷花哪來的雅俗之別?也許畫家面對一朵荷花,更在意的是它在心中產生的感應吧!又或者植物園的荷花純為觀賞之用,白河的荷花卻是農人的作物,具有商品的價值,因此產生不同的聯想。聊了沒幾分鐘,雨水便開始滴滴答答落下了,我把相機一收,王泰融也快速收拾鋼架上的畫具,相約有時間到他澄清湖畔的畫室參觀,匆匆結束這趟行程。

 荷花不能選擇自己生長、綻放的地點,也無法改變人們的觀感,但不管落腳哪座荷塘,與哪種花木側身相容,不管臺北植物園荷花丰姿清秀或白河荷花全株皆寶,它就只是趕在適當時節自在開落,香留人間。至於雅俗之別,自有賞花人品評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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