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理
涼秋時節,再次來到一處淳樸寧靜的部落。鹿野溪與鹿寮溪緩緩流過,涼風習習,野獸隱入山林,鳥兒飛向高空,使我愉悅,煩憂盡拋。
沿著舊聚落的技藝場,繼續往前走。察看了一會兒壁畫,想像就張開了翅膀開始翺翔,──飛向善於狩獵的勇士,飛向發出祈福之音的族人,飛向綴滿星辰下那些美麗的傳說,和為了族群生存的所有榮耀事蹟。
瞧!每當成群家燕遷徙來臺,又返回這小村,等待秋、冬再度往南飛。這一時刻,那美麗的小身影像從前一樣,棲居在這片大地上,總教我窩心難忘。
部落裡的每一幅壁畫,都訴說著過往及族人的故事,刻畫出滄海桑田的風雨與變遷脈絡。據悉,這裡因大水及艾琳颱風帶來的土石流,將舊部落房舍、道路全部沖毀,後經政府統一遷移至新的永康部落。如今永康社區僅存三百多布農族人,他們繼續依循大自然法則,唱著生命的讚歌。他們單純的心靈和對土地發出共鳴的歌聲,在俗世裡更顯珍稀!
我靜靜地待在永康涼亭站牌前,面朝遠方朦朧純淨世界的光輝,雲絮如淡墨的山巒。忽然聽見一陣樂聲,拐彎前去,見活動中心內舉辦喜宴活動的村長,正拿著麥克風走上台邊大聲祝福著;村長太太穿著傳統的布農族禮服,坐在一旁微笑。我上前低聲問她:「妳的穿著好美,我可以為妳拍張照片嗎?」
她望著我,眨眨大眼睛,轉而對我點點頭,讓我順利捕捉她的笑容。
或許所有自然美景裡,都曾存在一些久遠而滄桑的故事,認識這片土地以及布農族群之間緊密相連的情感,卻奇妙地燃燒我的心房。每一憶及,它便詩意地凝視,讓我心頭產生一陣激動,也讓我感受溫暖,如浮動的一道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