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

　海伍德‧韓塞爾於1903年出生在美國維吉尼亞州的蒙羅堡，父親是軍醫。韓塞爾於1916年進入田納西州查塔諾加附近的希瓦尼軍校，高年級時成為實習上尉，但因犯下過失被降為實習二兵。或許感到蒙羞，韓塞爾回絕保送西點軍校的推薦，決定放棄軍旅生涯，進入喬治亞科技大學就讀，於1924年畢業，獲得機械工程學士學位。

　嚮往航空 加入陸軍航空隊

　畢業後的韓塞爾在民間職場的發展並不順遂，適逢航空科技在1902年代開始萌芽，韓塞爾決定轉而學習航空工程及飛行技能。1928年2月23日，韓塞爾投考美國陸軍航空隊，成為飛行學員，先後在加州馬奇飛行場和德州凱利飛行場，接受初級與高級飛行訓練。1929年2月28日完成訓練後，被任命為預備役少尉，隨後轉為現役。1929年5月2日，奉派至航空隊。

　韓塞爾的第一項任命，是奉派至維吉尼亞州蘭利飛行場的第2轟炸大隊，負責測試完成修復的飛機性能。1930年6月，他被調到馬里蘭州霍伊爾堡第6野戰砲兵團，擔任3個月的臨時任務。同年9月，返回蘭利飛行場，擔任航空隊戰術學校兵器官。

　受同儕影響 提倡戰略空中轟炸

　1931年8月，韓塞爾轉調至阿拉巴馬州麥克斯威爾飛行場，先後在第51、第54訓練中隊服役。在此期間，他曾在陳納德將軍麾下任職，進入「3人飛行表演」航空特技小組，曾參加1934年9月俄亥俄州克里夫蘭市的國家空中競賽。韓塞爾此時與戰術學校轟炸科主官哈洛德．喬治上尉共事，對軍事飛行的興趣從驅逐機轉移到轟炸機。

　韓塞爾於1934年10月1日晉升中尉，並回到麥克斯威爾飛行場，進入航空隊戰術學校，接受36週的進修課程，學習戰術與空權理論，以及與其他軍種聯合作戰的觀念，還有武器系統、後勤、導航、氣象、空照、戰鬥指揮和防空等內容。負責指導他的教官，包括空中戰術與戰略部主任的喬治上尉，也是戰略空中轟炸提倡者之一。

　1935年6月結業的韓塞爾獲得留任，協助教學，同期59位學員僅有9人獲得這項資格，韓塞爾是最年輕的一位。受到哈洛德．喬治影響的韓塞爾，也成為戰略空中轟炸擁護者，接受他指導的學員，如伊克爾等人，日後都成為美國空軍著名將領，也都支持戰略空中轟炸理論。1938年9月，仍是中尉的韓塞爾進入堪薩斯州列芬沃斯堡指揮參謀學校研習，1939年6月畢業後晉升上尉，之後被派到陸軍航空隊參謀部，在參謀長阿諾德中將麾下，參與為即將參戰而擴充航空隊編制和規模的計畫。1939年9月，他轉調公關組擔任助理執行官。

　1939年11月，韓塞爾被調到參謀部新成立的情報處。1940年7月，成為情報處外國情報科行動計畫組組長。1941年3月15日，韓塞爾晉升少校，7月7日，奉派到英國倫敦擔任特別觀察員，與皇家空軍充分合作交流，得到關於納粹德國空軍的豐富情報資料。

　參與美國二戰空中兵力規劃

　1941年7月12日，剛從倫敦回美國的韓塞爾，立刻被哈洛德招募進入航空隊參謀部空戰計畫處，其成員均為戰略轟炸理論擁護者。他們根據羅斯福總統的要求，估算戰勝軸心國所需要的戰機和人員。這項計畫被稱為「空戰計畫處1號計畫」（AWPD-1），被要求9天內完成。

　策劃小組在9天內完成規劃並進行簡報，儘管缺乏有關天氣的準確情報，以及對德國在戰時經濟動員規模估算有誤，造成計畫出錯，但其預測的數字與實際動員的部隊差距在2％以內，而人員的誤差也只有5.5％，且準確地預測盟軍進攻歐洲的進度。然而，計畫中有一個重大的錯誤，即未提出為轟炸機提供長程戰鬥機護航的構想，嚴重影響日後戰略轟炸的運用，韓塞爾對此疏漏深感遺憾。

　美國全面投入二戰後，韓塞爾也迅速獲得晉升，1942年1月5日晉升中校，同年3月1日晉升上校。1942年4月，轉調至戰爭部總參謀部作戰處，在聯合戰略委員會任職。

　1942年7月12日，應艾森豪要求，被任命為美軍駐歐洲作戰區總部空中作戰負責人，同時擔任戰區空中指揮官史巴茲少將的副手。8月10日，晉升准將的韓塞爾在史巴茲指揮下，負責執行艾森豪對空中兵力的運用。韓塞爾在8月20日轟炸法國亞眼的任務中，親自搭乘B-17轟炸機，以獲得日間精確轟炸第一手經驗。

　1942年8月26日，韓塞爾被召回美國陸軍航空隊總部，領導「空戰計畫處42號計畫」（AWPD-42），要在11天內完成，根據戰況對空中戰略進行即時修訂。美國海軍因未參與，完全否決該計畫，而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也未接納；不過總統顧問哈利．霍普金斯向羅斯福建議，以非正式手段實施，該計畫始得以遂行。

　1942年12月，韓塞爾獲得首次指揮作戰部隊的機會，奉命擔任駐歐洲的第8航空隊第3轟炸聯隊指揮官，但該部隊尚未獲得撥交飛機和部隊編制。隔年1月2日，韓塞爾改調第1轟炸聯隊指揮官，隔天他就搭上B-17參與轟炸任務，但僚機被德國攔截機擊落。1月13日轟炸法國里耳的行動中，韓塞爾的B-17座機飛行員被擊斃，飛機幾乎被擊落。在指揮第1轟炸聯隊期間，韓塞爾運用獲得的經驗，不斷修正並開發轟炸戰術和策略。

　負責轟炸日本行動

　1943年7月，韓塞爾升任盟軍遠征空軍副指揮官，但到了10月就被召回美國，擔任陸軍航空隊總部聯合計畫參謀的空中計畫官，參與美國對日作戰策略的擬定。在他全力推動下，作戰策略從優先進攻日本離島，轉為先轟炸日本本土，並實施海上封鎖迫其投降，最後再考慮登陸。

　1943年12月，韓塞爾被任命為航空隊副參謀長，為新服役的B-29制定作戰準則。他成功爭取讓負責轟炸日本的第20航空隊，擁有獨立運作體系，不必受制於麥克阿瑟、尼米茲和史迪威等3位太平洋戰區主要指揮官。然而韓塞爾並不支持以燒夷彈轟炸都市的手段，認為可採取精確轟炸，癱瘓日本軍需工業等有生力量即可。但是大規模轟炸獲得航空隊參謀部支持，認為這種手段足以不需經由登陸而擊敗日本，且能滿足美國大眾的報復心理。

　1944年8月，韓塞爾奉命指揮塞班島的第21轟炸指揮部，負責轟炸東京工業區的任務。然而初期轟炸成果不佳，加上偏高的戰損，讓上級質疑韓塞爾的指揮能力，1945年1月，韓塞爾被解職召回美國。

　其實韓塞爾的日間精確轟炸確實發揮功效，只是未能即時獲得證實，他的策略不僅直接損害日本飛機發動機工業，也使其不得不實施分散。他還與美國海軍共同創建一個有效的空海救援系統，挽救1945年近一半被擊落而迫降在海上的B-29機組人員。

　1945年2月，應韓塞爾的要求，他獲得新墨西哥州科特蘭飛行場第38飛行訓練聯隊指揮官職務。1945年6月，被調至華盛頓特區航空運輸司令部。1945年9月，韓塞爾被任命佛羅里達州西棕櫚灘航空站空中運輸指揮部大西洋區加勒比海聯隊指揮官。1946年12月31日，韓塞爾以准將軍階退役。

　退役後被徵召重回軍旅

　1951年7月15日，韓塞爾被徵召回役，擔任空軍作戰參謀處副參謀長辦公室計畫署動員處處長。1952年4月2日，他被任命為副參謀長辦公室共同安全助理。1952年9月5日，韓塞爾晉升少將。1953年4月，韓塞爾成為國防部長辦公室武器系統評估小組軍事研究評估處資深空軍委員。1955年，韓塞爾再度從美國空軍退役。1988年11月14日，他準備前往加拿大發表演說時，因心臟衰竭和肺水腫過世。

（作者為軍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