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率真
長期以來，中國大陸一直是世界上最複雜的網路控制系統所在地。確實，在2020年10月發布的自由之家《2020 年網路自由度報告》中，中國大陸連續第6年在65個國家中排名最低。中共為最擅長操縱網路輿論和鎮壓異議者的政體，民眾在網路上不能暢所欲言、批評時事，反而得遭受言論審查，甚至提心吊膽，害怕觸及敏感話題而被逮捕。
全面緊縮網路新媒體
中共「中國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辦公室」（網信辦），今年1月29日，以視訊召開規範網路會議，身兼中共宣傳部副部長的網信辦主任莊榮文，在會中表示，今年是中共建黨100周年、「十四五」開局之年，維護網路傳播秩序，確保網路空間「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有特殊重要意義。莊榮文指出，無論什麼性質的平台、傳播方式，都要把「堅持正確政治方向、輿論導向和價值取向」放在首位；並強調要重點加強「自媒體」（新媒體）的規範管理，加大對違規違法帳號和所在平台的懲罰力度，讓「監管長牙齒」。
網信辦成立意旨來自中共深信「沒有網絡安全就沒有國家安全」，為求鞏固統治權，必須嚴控網路輿論。網信辦不僅是中共「中央」直屬機構，真正的政策指導更來自中共「國安委」，也使得網信辦得以直接參與涉外、涉臺議題操作。儘管外界對網信辦在資訊戰中扮演主導者或執行者的角色仍無定論，但成立至今，屢屢因嚴密封鎖網路言論，而招致國際社會抨擊。
目前，中共的社交媒體平台，相繼發布通知，要求維護網路傳播秩序，又指示「不要採編發布、評論解讀政治、經濟、軍事、外交領域及重大突發事件等相關訊息內容」。
曾是中共官媒新華社的資深記者浙江外國語學院教授馬曉霖，也收到電話告知，從今以後「微博」等網路社交平台，不能再發政經、軍事等原創內容，他自嘲只能改走吃喝玩樂的路線。中共官方長期箝制新聞自由、隱瞞實情，此次加強管理新媒體，可以看出，仍為中共一貫掩蓋真相的老伎倆。在中共建黨100周年之際，當局全面緊縮網路言論。
極端審查和監控網路用戶
中共的主要科技公司也面臨來自網信辦等機構巨大壓力，要求他們協助監視和監控用戶內容。中共網信辦發起多項整頓行動，包括更嚴格地審查內容，和大規模删除發文和帳戶。
但是，即使按照中共自己的標準，隨著加強對億萬網路用戶活動的控制，近期的審查和監控，也被推到前所未有的極端。中國共產黨還將其鎮壓和假訊息，擴大到香港和世界各地，大大增加外國政府、科技公司和普通公民的危險。中共對網路和移動通訊的監視，已經普及且技術先進。儘管如此，監控範圍仍進一步擴大，無論是通過追踪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染疫的健康代碼應用程式，或是通過改進臉部識別系統，來識別戴口罩的個人，都是經由中共警方主導的大規模 DNA 採集計畫。
此外，中共政府機構和安全部門正朝著跨平台、跨來源，和跨地點數據蒐集的方向發展。有更多證據證實，中共稱用於防止犯罪及恐怖主義的監控設備，正被用來識別、追蹤、拘留，甚至起訴維權人士和宗教信徒，包括維吾爾族穆斯林異議群眾等。
前領導高層也遭禁言
中共前總理溫家寶的母親在去年底逝世，溫家寶在今年3月下旬至4月初陸續於《澳門導報》發表4篇追憶母親的文章，內容談及母親在苦難中成長，描述其母親「一生儉樸，活得清白」，極富同情心，也教會他做人及在官場中的處事態度，在他擔任中共總理時，母親曾寫信告誡他「要上通、要人和，千萬記住孤樹難成林」。提到「『中國』應該是一個充滿公平正義的國家」，不過這篇文章隨後在中國大陸社交平台，馬上被限制轉發分享，引發公眾討論。
引發議論的原因，在於溫家寶的信所寫的這段文字，被解讀為溫家寶對於現在領導人有所不滿，有諷刺習近平的嫌疑，溫家寶談到「希望『中國』有公平正義」，被認為帶有強烈的政治意涵。這篇文章遭到中共社群網路以「違反公眾平台運營規範」為由，禁止分享其文章與連結，不久後，其他曾經轉載該文的媒體，也紛紛下架刪除。
由於中共建黨百年即將到來，當局正嚴厲打擊與官方說法背道而馳的意見，導致溫的文章遭到刪除。因此，前中共「中央」黨校教授蔡霞，在推特上貼文表示，溫家寶的文章其實已經做了「自我審查」，「全篇沒有『民主』『法治』4個字。即便這樣，文章依舊被禁止轉發分享。可見中國大陸極權統治當局，對『民主、法治』有多麼恐懼。他們恐懼人民的權利。」也有民眾表示，「微信連溫家寶清明紀念母親的文章都屏蔽，真是讓人無語。」
言論自由的研究者，一直嘗試著從不同觀點論證言論自由的保障，從個人角度出發的論者，認為民眾表達個人見解以追求自我實現的權利；從民主出發的論者，認為百家爭鳴的開放言論市場，是民主程序的必要條件；從真理觀點出發的論者，認為真理只能透過言論的公開競逐而達致。在種種論點分歧之間，不同的言論自由理論，卻都同意一項基本原則：國家不得針對個人言論的特定內容，進行差別待遇；也就是說，國家為了維護言論自由，必須對各種言論內容保持中立，不得厚此薄彼。
結語
不論是透過社群媒體平台或是其他工具，未來的中國大陸，我們會看到中共對網路新聞的持續打壓。儘管存在嚴格的限制，及可能受到刑事處罰的風險，像李文亮事件一樣，中國大陸民眾，仍會為爭取言論自由而奮鬥，這些層出不窮的活動，也在在顯示出民眾對民主及言論自由的強烈渴望。
（作者為大陸問題研究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