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妤（譯）

 芬蘭地處北歐，擁獨特歷史背景與地緣政治環境，身處歐美與俄國之間，迫使芬蘭在維護主權同時，需積極尋求國際合作，因應日增的安全挑戰。其中，美國無疑是芬蘭增進防務合作的主要選擇之一，智庫蘭德公司特撰《強化美國—芬蘭及區域的國防合作》報告，分析芬蘭目前在北歐—波羅的海區域中的角色，以及未來的國防合作發展，以面對俄國威脅。本報節譯如後，以饗讀者。（編按）

　芬蘭百餘年前，仍是俄羅斯帝國的一部分，獨立後，2國邊境線則長達1340公里，因此地理、歷史與近期經驗，形塑了芬蘭的國家安全政策與國防態勢。赫爾辛基當局雖希望與莫斯科建立友好且務實的關係，但也未對俄國抱持太美好幻想。尤其俄國2014年併吞克里米亞與烏東衝突後，芬蘭國防機構開始積極強化區域防務合作，尋求與志同道合國家發展合作關係，以保障芬蘭主權、應對安全威脅。

 芬蘭的國防政策

　芬蘭的「全面安全戰略」，政府部門、產業界與市民社會皆為國防政策的重要一環；加上奉行軍事不結盟立場，使芬蘭得仰賴自身國防軍力捍衛國安，包含強化領土防衛、國家戰備能力、危機管理與供應鏈安全。儘管人口與經濟規模相對小，但芬蘭具備規模緊緻、能力強大的現役部隊，同時有歐洲最大規模比例的後備役部隊。芬蘭的徵兵與戰時動員系統，目標為30天內動員28萬名兵力（為該國人口總數5%）。

　整體而言，芬蘭武裝部隊規模、裝備與基礎建設等，優於多數歐洲國家，且社會對國防軍事支持度高，政府與地方單位也積極確保履行戰時角色與職責。

　另一方面，芬蘭領導人也意識到與其他歐洲聯盟或北約成員國間，存在安全依存關係，因此芬蘭也在過去10年，積極融入北歐—波羅的海區域國防安全倡議網絡，透過雙邊與多邊關係，提升具體合作，並發展出遭遇國際衝突時的政治支持與聯合行動框架，也增加與盟國防務戰略與作業互通性等軍事合作。其中，芬蘭藉與美國及瑞典的關係，強化對外合作，也使赫爾辛基在必要時能獲得有效的軍事支援。對美國與北約而言，芬蘭的地理位置、專業知識與戰略前景，也使其成為聯盟的重要合作夥伴。

　本文試圖爬梳芬蘭目前國防態勢、北歐—波羅的海區域潛在危機，以及跨大西洋安全政策，同時闡述芬蘭與美國深化雙邊合作的機會與挑戰，並對芬蘭未來國防合作發展提出建議。

　北歐—波羅的海區域情勢

　俄國是北歐與波羅的海地區的重大威脅，也是芬蘭決策層主要擔憂來源，2020年公布的《芬蘭外交與安全政策報告》即直言「俄國在喬治亞、烏克蘭與敘利亞的行動已表明，其使用軍事武力門檻已降低」。而莫斯科違反《中程飛彈條約》並持續發展核武防禦，尤其位在北極圈內柯拉半島上的龐大軍事資產，對芬蘭北部拉普蘭地區造成直接且巨大的威脅。

　芬蘭近來在外交、政治與經濟等層面，也飽受假訊息與網路惡意活動威脅。儘管中共對北歐地區而言，仍屬新興威脅，但芬蘭內部已有愈來愈多針對中共外交影響力的討論，尤其是北京對北歐—波羅的海地區的影響力與存在日增。中共並自稱「近北極國家」、提出「極地絲路」概念，同時強化對極圈基礎建設與自然資源的投資，以增加北極區域的影響與競爭力。

　近期，芬蘭等區域國家也漸意識到5G網路、人工智慧與無人系統等新興威脅，並持續透過新技術與政策，應對不斷變動的威脅與挑戰。芬蘭高層也認為，波羅的海區域面臨的威脅，與北歐、北大西洋國家息息相關，且赫爾辛基現在還得面臨傳統威脅以外，包含網路攻擊、混合攻擊等威脅。為此，芬蘭比以往更需要盟友，透過國防等合作，確保國家降低受攻擊的危險。

　芬蘭對區域安全的重要

　首先，芬蘭自冷戰後，堅守以領土防禦優先的國防路線，即使多數北約國家在1990年代起，紛紛投入阿富汗等反恐作戰，赫爾辛基仍持續將國防重點聚焦領土防衛，而對美國與北約而言，芬蘭國防政策的獨立性成為強化該區域嚇阻的重要因素，也增加北約北方的防禦能量。

　其次，雖然芬蘭不屬於任何軍事聯盟，但作為歐盟成員國之一，任何對北歐—波羅的海區域或歐洲的威脅，也都影響芬蘭安全。且芬蘭的軍事不結盟戰略奠基於國防獨立性，因此，赫爾辛基基於共同利益、而非特定條約，與他國建立合作關係，也增加結盟上的彈性，但在合作方式與過程上，則更難以預測。

　第三，全面安全與社會彈性，為芬蘭國防重點之一，即是「全面安全」政策，於此概念下，各政府部門、私部門與社會通力合作，共同抵禦外來威脅與危機，並促進軍民合作關係；這也使芬蘭成為各國間「全面安全」戰略的範本，透過國家整體提升國防安全。

　最後，對區域安全的專業與智識方面，芬蘭邊境與俄國相連，對莫斯科威脅的了解勢必高於其他區域國家。另外，作為極圈國家，對高緯度作戰、破冰船技術等領域能力成熟，也值得美國與北約國家學習。

　芬蘭對外關係的推展

　芬蘭與美國根據2016年意向聲明（SOL）開始強化國防合作，包含定期互訪與聯合演習等，並就情報共享等領域簽署具體協議。儘管受新冠疫情影響而放緩，但兩國外交與司法部門也針對網路攻擊與假訊息等擴大合作。此外，芬蘭空軍現役F/A-18C/D「大黃蜂」，預計2030年前退役，未來將根據「HX-戰機計畫」採購新機；美國也以洛克希德馬丁的F-35、波音的F/A-18E/F「超級大黃蜂」搭配EA-18G電戰機方案，參與評選。芬蘭同時參與兩項重要的三邊合作關係：分別為「芬蘭—美國—瑞典」及「芬蘭—瑞典—挪威」，而瑞典與挪威也與芬蘭維持雙邊合作關係。

　自俄國併吞克里米亞後，芬蘭與瑞典開始考慮是否尋求加入北約組織，並透過「30+2」模式，以「增強夥伴國地位」（EOP）參與北約事務，與北約成員國展開合作。儘管芬蘭的軍事不結盟立場，限制與北約的合作，但雙方仍持續在許多領域交流互惠。目前全球局勢使芬蘭當局了解，與北約及歐盟的合作是必要的，此外，也透過「北歐防務合作」（NORDEFCO）、北極安全部隊圓桌會議（ASFR）等框架，增加與他國合作機會，提高防禦、戰備與作業互通性，並參與北極事務。（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