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饒
孔子一生中最大的「樂趣」:一是讀書;一是教學。在《論語.述而篇》裡,兩度提到「學不厭,教不倦」;在《論語》第三十四章: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以白話文解釋,孔子說:「如果說到聖與仁,那我怎麼敢當!我可以這樣說:我只不過是朝向聖與仁的方向努力而不感到滿足;教誨別人也從不感覺疲倦。」公西華說:「這正是我們學不到的。」
在〈述而篇〉第二章,孔子已經談到「學而不厭,誨人不倦」」,本章又再提到「為之不厭,誨人不倦」的話題,其實是把第二章的話再重申一次,強調「學不厭,教不倦」是他一生追求的重心。這篇章句是有「故事性」的;主角公西華是小孔子四十二歲的學生。當孔子第一次提到「學不厭,教不倦」時,也許公西華還未能成為孔子的學生,因此,才會有公西華問孔子「聖與仁」的問題。孔子並未因同樣的議題已討論過,就敷衍公西華的提問,或是叫公西華問其他的學長(這就是教不倦)。公西華說:「夫子在我心中,稱得上聖與仁」,這時孔子就告訴公西華:「說起聖與仁,我自己是不敢當的,但會朝這個方向努力,也會不厭其煩地去學習;另方面,更要不感疲倦地教誨學生,這是自己的由衷之言。」公西華聽完孔子的這番話後,說:「為之不厭,誨人不倦,這正是弟子們學不到的!」
「學」的基礎在於好學,學習成績好不好,不在於天資而在後天的努力與否;勤能補拙,「學」側重於能執行、實踐,所以學而不厭,是成就自我的唯一方法。孔子認為:「如果稱讚我具備聖與仁的內涵與胸懷,我是不敢當的。自己只不過是勤於學習成就聖與仁的道統,且對學習聖與仁道統的學問從來沒有滿足的時候。」世間任何學問與技能都是無止境的,因此,在教導學生時,孔子從不感到疲累,在他看來,作育英才為國所用,就是自己的人生使命。
孔子一生都不敢承認自己「已達聖與仁」之境,他以「學作聖人與仁者,並且教學生也能成為聖人與仁者」為使命,但他認為自己只能做到「教育學生、成聖成仁」這兩項任務。
我們尊孔子為「聖」,是因為他留給後世的文化資產,至今依舊是我們立身處世的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