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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7 

副刊

【悲歡渡口】

◎琹涵 

 寶島雖然四季如春,但自己最喜歡冬日。

 冬日沒有春天的喧鬧,四處都是賞花人,遊客如織,周遭的朋友也到處邀約春遊踏青,去尋訪枝頭花朵燦爛的笑顏。想想看,陽明山的花季是如何熱鬧登場的!傳播媒體上一再宣揚,彷彿就怕人們把賞花盛事給忘了。年輕時的我愛笑愛鬧,更怕落於人後,於是呼朋引伴,跟著四處追逐花開盛景,也的確很開心愉悅。

 夏天酷暑炎熱,令人難以消受,我完全不想出門,因稍一走動便汗流浹背,全身溼黏讓人難耐,情緒也容易變得煩躁,真有說不出的狼狽。後來學會了游泳,離開職場以後,我在夏日的清晨去游泳,游泳完就回家閉門讀書,身心舒暢;好書是良師益友,一生受惠。

 秋老虎還是夠受的,熾熱不輸夏日,直待秋涼,我就開始和朋友們見面,或邀親朋故舊前來用餐和歡聚,天氣涼了,我做餐的興致也高了,不太覺得勞累。

 冬天我更喜歡,有時候雖然酷寒,但是穿暖了就不怕冷。如今禦寒的衣物愈做愈好,材質的研發大有進步,剪裁也時尚又新穎,多的是輕而保暖,和往日相較,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冬天還有溫暖的陽光露臉,讓人喜歡親近。我常拿一本小書到小公園的樹下閱讀,如果是詩詞更好,或吟詠或高歌,心中洋溢著無限的歡喜。

 我們且來讀宋代黃庭堅的〈虞美人.宜州見梅作〉:「天涯也有江南信,梅破知春近。夜闌風細得香遲,不道曉來開遍、向南枝。玉台弄粉花應妒,飄到眉心住。平生個裡願杯深,去國十年老盡、少年心。」詞裡描述的是:在宜州看到梅花開放,知道寒冬將遠去,春天就快來臨。夜盡時,遲遲聞不到梅花的香味,以為梅花還沒開放;早晨起來,才發現在面南的枝條上已開滿了梅花,真是沒想到。

 有個女子在鏡臺前化妝,引起了梅花的羨妒,就飄落在她的眉心上。要在平常見到這種景象,便希望暢懷酣飲;現在就不同了,自從被貶離開汴京,十年來,那種年輕人的情懷和興致已經渺不可尋了。

 歲月流逝,今昔相較,惆悵深矣,可是又能向誰訴說呢?

 至於自己,我還是覺得,在冬日因著天冷,我的思緒比較清楚,或讀書或寫稿,都有不錯的成績。我愛冬日,因為開心的時刻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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