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昕雲
第二次艾拉敏會戰，發生於1942年10月23日至11月5日之間，為第二次世界大戰北非戰場上的決定性會戰。1942年6月，大英國協部隊面對德軍隆美爾的非洲裝甲軍團攻勢，倉皇從利比亞退至亞歷山大港面前最後一道關鍵據點艾拉敏。就在這時，邱吉爾決心陣前換將，以提振中東大英國協部隊的士氣。中東總司令由哈羅德‧亞歷山大將軍接任，第8軍團司令則由威廉，戈特中將擔任。
然而，就在戈特正式接掌指揮前，不幸在一次飛行途中遭到德國空軍戰機擊落而殞命。於是第8軍團司令一職，即由蒙哥馬利中將接任。在8月30日至9月5日的哈爾法崖會戰中，蒙哥馬利阻止了隆美爾的攻勢，成功守住了艾拉敏陣地。隆美爾於是改採守勢，加固陣地並埋設了超過50萬枚的地雷，其中很大部分是戰防雷。
蒙哥馬利發揮英軍戰鬥價值
由於發現隆美爾的防禦系統縱深極大，蒙哥馬利精心策劃了他的攻勢計畫。有鑑於德軍擅長機動戰，新攻勢將要求以「英國人的打法」來進行，即審慎而鈍重的作戰步調。蒙哥馬利先行發動「捷足作戰」，由步兵打頭陣，步兵將穿越雷區，使工兵得以展開掃雷作業，以為裝甲部隊開闢兩條通道。當裝甲部隊開始集結之際，步兵則負責摧破軸心部隊的正面防線。
另一邊，隆美爾的部隊狀況卻不盡理想，嚴重缺乏補給與燃料。由於東線的軍事行動占用了德國大部分的戰略物資，而當初在加薩拉擊敗英軍第8軍團時，原本企望在一鼓作氣之下奔襲亞歷山大港，致使補給線拉得太長，北非德軍只得被迫依賴繳獲自盟軍的軍需品。此外，隆美爾飽受健康狀況所苦，不得不在9月掛病號，返回德國療養。
1942年10月23日晚，蒙哥馬利開始對軸心軍防線進行長達5小時的猛烈砲擊。轟擊結束後，第30軍的4個步兵師自攻擊準備位置躍出，由於戰防雷並無法為步兵的體重所觸發，故他們毫無阻礙地自雷區通過，工兵則緊跟其後，展開掃雷作業。凌晨2時，裝甲部隊開始推進，但因交通管制不當導致雍塞，戰車的進展緩慢。英軍另在南方發動了一場牽制性攻擊，用以支援主攻方面的作戰。破曉時分，英軍攻勢的意圖已相當明顯，軸心軍方面的反制行動卻未能有效推展，這是因為隆美爾的職務代理人施杜美中將在戰場上心臟病突發猝逝，致使德軍方面缺少立即的指揮。
態勢已頹 隆美爾急返前線
此後，非洲軍軍長馮托馬少將接掌第一線指揮權，他協調調度，對前進中的英國步兵實施反擊。英軍部隊奮起迎戰，爆發了本會戰中的第一場大規模戰車對戰。英軍雖逐退了德軍的反擊，但前進也陷於停頓。蒙哥馬利見已在軸心防線中打開了一條6哩寬、5哩深的通道，便開始將兵力向北轉移，以為攻勢尋求新的突破點。接下來一週內，大部分的戰鬥行動即發生在北部腎形窪地和艾沙堤一帶地區。
在聽聞英軍發動攻勢後，隆美爾立刻趕回北非前線，他發現麾下部隊正處於捉襟見肘的窘境，全軍僅剩下3日份的燃料。隆美爾將非戰鬥重點地段上的部隊，自南方調往前線，部隊在運動途中，卻因燃料短少而暴露在開闊地上。一艘德國油輪本應將急需的燃料送達托布魯克，卻在10月26日遭盟軍飛機炸沉，使情況雪上加霜。儘管隆美爾面臨各種不利的態勢，蒙哥馬利仍然難以獲致突破，軸心軍的戰車防禦砲陣地極度頑強且戰志堅定。2天以後，澳大利亞部隊自艾沙堤西北部向「湯姆森據點」推進，試圖在海岸公路附近突破。10月30日夜，澳軍成功抵達了海岸公路，過程中擊退了敵人多次逆襲。
撤退遭駁 德軍無力回天
11月1日，隆美爾再次對澳軍發動反擊，仍未能成功，他的意志開始動搖。有感於這場戰鬥已然失利，隆美爾想要將部隊撤往西面50哩的福卡。見時機成熟，蒙哥馬利於11月2日凌晨1時，發起了「增壓作戰」，目標指向阿卡吉爾堤，使戰鬥能夠突破至開闊地。在猛烈的砲擊之下，紐西蘭第2師和裝甲第1師雖遭遇頑強抵抗，該波攻擊卻使隆美爾過早投入裝甲預備隊。在隨後爆發的戰車戰中，德義軍損失了100餘輛戰車。
灰心喪志的隆美爾向希特勒要求允許撤軍，但該請求很快即被否決，隆美爾於是告訴馮托馬，非洲軍必須不惜代價堅守陣地。隆美爾重新檢視了自己的裝甲師戰力，發現只剩下不到50輛各式戰車，這些戰車很快將在猛烈的戰鬥中消耗殆盡。蒙哥馬利持續施壓，整個軸心國戰線陷入無望，英軍已經打開了一個12哩寬的缺口。11月4日，蒙哥馬利指揮裝甲第1、第7、第10師發起最後攻擊，突穿了軸心軍防線全縱深，進抵了沙漠開闊地上。眼看大勢已去，隆美爾只得下令非洲裝甲軍團的殘部向西撤退。由於缺乏運輸車輛，隆美爾放棄了4個義軍步兵師，任其落入英軍手中。
第二次艾拉敏會戰，軸心軍有2349人陣亡，5486人負傷，30121人被俘。隆美爾的裝甲部隊實際上已不具備繼續作戰的實力。英軍方面則有2350人陣亡、8950人負傷、2260人失踪，以及約200輛戰車永久損失。本次會戰中，蒙哥馬利技巧地規避德軍所擅長的機動戰，在數量優勢的基礎上，發揚英軍鈍重頑強的戰鬥特性，以類似第一次世界大戰會戰模式，擊敗了「沙漠之狐」隆美爾，終至扭轉了二次大戰的北非戰局勢。
（作者為軍史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