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

 約翰．克里福德．霍奇．李（John Clifford Hodges Lee）於1887年8月1日在美國堪薩斯州章克申城出生，他是美國陸軍後勤軍官，負責監督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軍為實施諾曼地登陸行動，在英國的軍隊集結和補給，他也是美國武裝部隊種族融合的早期堅定支持者。

成績優異 投入工兵行列

 受到童年時期參觀西點軍校的鼓舞，約翰．李決定加入美國陸軍。1905年以班上第2名成績從高中畢業，也因此得到眾議員的推薦進入西點軍校。約翰．李在1909年班畢業生中排名第12，同學包括排名第39的狄佛斯和排名第46的巴頓。該年班的前15名學生進入美國陸軍工兵團，約翰．李於1909年6月11日被任命為陸軍工兵少尉。1910年8月，他前往華盛頓軍營的工兵學校進修；隔年10月結業後，前往堪薩斯州列芬沃斯堡報到，加入第3工兵營負責部分營舍設施的監管。

 1912年2月27日，約翰．李晉升為中尉，歷任國民兵部隊教官，陸軍部長副官後，又回到第3工兵營，並跟著部隊到德州德克薩斯城，防範可能受到墨西哥動亂影響的邊境安全。之後又跟著部隊，駐紮在關島和菲律賓執行地形勘查的任務。1915年11月返回美國，負責俄亥俄河14號水壩的施工。隔年6月晉升為上尉。

 1917年4月，美國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戰，約翰．李奉命擔任南方軍區指揮官伍德少將的副官，並於1917年8月5日晉升為臨時少校。1918年2月前往歐洲參戰，並晉升為臨時中校，在法國朗格勒陸軍參謀學院受訓後，擔任情報和作戰參謀，曾參與策劃聖米耶爾和默茲-阿爾貢攻勢等2項作戰計畫，並因而獲頒優異服役勛章和法國十字勛章。

借調政府部門 任地方工程師

 一戰結束後，隨著軍隊的復員，約翰．李於1920年2月15日先恢復為上尉軍銜，但隔日就再次晉升為少校，並在中部軍區擔任作戰參謀。之後轉調至新成立的第6軍區，於1923年第2度奉派前往菲律賓，擔任近3年的情報參謀後，才回到美國的密西西比州維克斯堡，重返工兵軍官的職務。他在1927年初密西西比河大氾濫期間發揮專長，指揮救援和疏散工作，以及加固堤壩。1931年9月至1932年6月，約翰．李完成陸軍戰爭學院的深造。隨後擔任陸軍工業學院助理院長直至1934年1月。1933年12月1日再次晉升為中校，然後被借調到土木工程管理局，直到1938年4月，先後擔任華盛頓特區、費城地區和俄勒岡州波特蘭的北太平洋分部的地區工程師。1938年6月1日，晉升為上校。

 1940年10月1日，約翰．李晉升任准將，管理設在加州舊金山馬森堡的卸運軍港，也負責監管太平洋沿岸各港口的戰備情況，但很快就奉命前往喬治亞州本寧堡，參加步兵戰術進修課程，然後於1941年1月接任第2步兵師師長，他的努力也得到時任陸軍部隊司令麥克奈爾中將的賞識。

支援火炬行動 滿足戰需

 1942年2月14日，約翰．李晉升為陸軍少將，同年5月，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將軍命令他負責指揮設在英國的歐洲戰區補給勤務部隊（Services of Supply, SOS），其主要任務是為歐洲的美軍提供補給，並準備在跨越英吉利海峽，登陸歐洲大陸後，在西歐建立補給基地。約翰．李必須規劃籌獲及運輸數十萬種補給品橫渡大西洋，並向部隊分發的複雜且艱鉅任務。除此之外，他還要負責部隊的營舍、伙食和衛生。為此，他先前往華盛頓，與馬歇爾和直屬上司陸軍補給勤務部隊指揮官薩默維爾中將匯報，再向曾於一戰主持補給勤務的哈伯德中將請益後，於1942年5月23日帶著9名精心挑選的核心參謀飛往英國，在倫敦西方近郊設立新司令部，還向英國爭取到一列小火車作為機動指揮所，同時可提供開會、住宿和餐飲的需求。

 歐洲戰區補給勤務部隊首先面臨的挑戰，是要支援於1942年11月發動的北非「火炬行動」，由於戰區的兵力以作戰部隊為主，後勤兵力只占約21%，明顯不敷任務所需，美軍被迫將受訓中的本土部隊投入，以支援後勤運輸，結果造成作業的混亂；包括有30%的物資在送抵達時完全未標記其內容，而25%的物資也僅標示為通用物品而未再細註，結果在無進一步分類、識別和編目的情況下，很多物資就此散落遺失。不過，在約翰．李的努力下，最終仍在開戰前的10月，讓「火炬行動」的作戰需求得到滿足。

 1944年1月16日，艾森豪接任「大君主行動」指揮官，成立同盟國遠征軍最高司令部，陸軍戰區補給勤務部隊也被納編合併，再另行成立新的「後勤區」（COM Z）以應付更龐大的補給需求。約翰．李也被任命為駐歐洲戰區的美軍副指揮官，並於2月21日晉升為中將，以統籌複雜的作業。1944年6月6日諾曼地登陸之後，由於突圍後的跨越法國和比利時追擊德軍進度較預期順利，來不及建立中繼供應補給站，約翰．李為此成立稱為「紅球快遞」（Red Ball Express）的緊急後勤運輸系統，在鐵路運輸修復和臨時輸油管建成之前，可順利為盟軍推進的部隊不至因補給匱乏而中斷攻擊，直到1945年初，他讓駐歐約300萬的美軍後勤無後顧之憂。

 儘管約翰是極為出色的後勤軍官，但他在戰爭期間和戰後的行為都受到批評，包括在戰時物資匱乏的時期仍過著奢侈的生活，經常沉迷於高檔酒店與食物。另外約翰．李較為虔誠的宗教信仰表現，也被批評顯得過於傲慢，他每天都要上教堂，遇到星期天還要去2次，其他軍官甚至會開玩笑說他名字的首字母縮寫「JCH」代表「耶穌基督本人」。

重用非裔士兵 推動種族融合

 約翰．李因其倡議種族融合的先驅態度而脫穎而出。由於在歐洲戰區的大多數非裔美國士兵都被分配到補給部隊，因此都是在約翰的指揮之下。當1944年10月的亞琛戰役與赫根森林戰役中，美軍因傷亡慘重而面臨兵力短缺時，約翰．李為非裔士兵提供志願參與戰鬥任務的機會，但是他的這項概念遭到高層的抵制，當時大多數美國陸軍軍官普遍存在種族偏見，認為非裔士兵沒有執行戰鬥任務的能力。最終軍方未允許以非裔士兵替換白人士兵，而是另行組成隔離部隊。1945年3月1日，由後勤區麾下的2500名非裔士兵志願者，組成53個步槍排，再根據需要，分配給前線的連級部隊。

 雖然美軍的種族隔離政策直到1948年杜魯門總統宣布總統第9981號行政命令後，才正式廢止，但約翰．李的努力已被一些歷史學家視為是美軍種族融合的重要里程碑。

 1945年12月，二戰結束後約翰．李接任地中海戰區副司令兼美國陸軍駐義大利司令，負責護送數十萬美國男女軍人回到美國本土。1947年9月盟軍與義大利的和平條約生效後，盟軍離開義大利，約翰．李也返回美國。

 1947年12月31日，約翰．李於服役38年後，在舊金山要塞正式退役。他在役期間獲得許多殊榮，包括陸、海軍的優異服役勛章、銀星勛章和懋績勛章，以及英國、法國、比利時、盧森堡和義大利，甚至是梵蒂岡等頒贈的勛章。退役後他拒絕擔任各個公司董事會高管的邀請，將自己餘生奉獻給宗教服務，在生命的最後11年領導聖安德魯兄弟會，先後擔任執行副會長和主席。於1958年8月30日在賓夕法尼亞州約克去世，享年71歲，安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

（作者為軍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