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言

 2.4兆人民幣是什麼概念？據中共「國務院」公布2023年「國防預算」是1.55兆人民幣，但在中國大陸，單是房地產商「恆大集團」倒閉積欠的債務就高達2.4兆人民幣。是什麼樣的體制，讓一家民間企業積累如此高的債務？是誰讓這樣的產業怪物壯大到不能倒？而今又是誰讓這樣的企業怪物倒了？這麼大一筆爛帳誰來收拾？

 據日前香港證券交易所公告：「『中國恆大』董事會主席許家印因涉嫌違法犯罪，已被依法採取強制措施」；同時「恆大集團」也在港交所宣布「全面暫停交易」。「恆大」2.4兆人民幣的債務，除了資產負債表內的負債，還有高利率的美元債，甚至是高利貸的理財產品，其盤根錯節的債務，從「中央」到地方，多到根本理不清。問題是，2.4兆人民幣的債務，都是找誰借的？這些錢都花在什麼地方？其中，「貴人」是誰、誰批准的？「恆大」是中國大陸唯一的財政爛攤嗎？

恆大危機凸顯內部矛盾

 1992年，許家印辭去河南舞陽鋼鐵廠處級幹部職位，南下廣州闖蕩；1996年，創立「恆大」。2002年，恆大是廣州第一家成立「黨委會」的民營企業，並由許家印擔任「黨委書記」。2018年3月，許家印成為中國大陸「政協常委」，是當時中國大陸唯一的「民營企業家」。2019年，中共「建政」70週年，許家印登上天安門城樓，成為觀禮貴賓；2021年7月1日，中共「建黨」100週年「黨慶」，許家印又受邀在天安門城樓觀禮。在中國大陸商場，「常在天安門城樓上亮相」意謂著背後有「黨」的靠山。許家印也曾多次在公開場合強調：「恆大的一切都是『黨』和『國家』及社會給的。」

 2016年12月，習近平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提出「房屋是住的，不是炒的」後，表面上是在限制房地產投機行為，實際上箭頭指向「恆大」，這已是「圈內人」共知的。自2016到2019短短3年，全大陸，有超過450家房企倒閉；儘管中共公開說要「限制房地產投機」，卻又在中共「建黨」100週年「黨慶」，盛大歡迎許家印登上天安門城樓，這種矛盾現象讓人看不清楚中共意圖；2021年，「恆大」債務違約金額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但中共再次請許家印上天安門城樓；向外界傳達了「恆大的事，『國家』不會不管」的錯誤印象。

 「恆大」目前的債務規模表面上是2.4兆人民幣，然而，其隱藏的負債可能達到10兆人民幣。就算許家印總負債高達2.4兆人民幣，幾乎相當於中共1年的財政收入；問題是許家印的「恆大」是如何撈到這麼多錢的？中共究竟給了「恆大」多少特殊待遇？許家印被逮捕前，投資人一直認為「恆大」是「大到不能倒」的，就算有事，「國家」也會出面。其實，「恆大」遲早要出事的傳聞，自2016年就有了，只是看許家印如何擺平內部矛盾。

苦了百姓 賠光養老金

 2023年9月28日，中共突然逮捕許家印，真的是為了給民眾伸張正義嗎？許家印的確早就該抓，問題是，中共為什麼現在才抓？抓了許家印，中國大陸的經濟會好轉嗎？在這之前，「恆大」財務漏洞已大到不能補的程度，中共為什麼要到此刻才抓許家印？其實中共不是在保「恆大」，而是讓中共高層權貴投入在「恆大」的資本先轉移。讓大量以為「就算恆大出事，『國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百姓繼續不斷投資。據中國大陸網民表示，「恆大」的債權人到廣東討債，還沒到「恆大」總部，就被當地公安給抓起來了，這讓人想起去年河南農村銀行發生擠兌，農民還沒到鄭州，就被「健康紅碼」圈住的往事；顯然，許家印的後臺，硬到連廣州公安都要替他站臺。

 按理，購房者的預付款、房貸，皆須依規定進入政府和銀行監管帳戶，專款專用；「恆大」只有39億的註冊資金，卻在10多年時間裡，積累高達2.4兆的負債，為什麼「恆大」能捅出這麼大的債務窟窿？其實，不只「恆大」，中國大陸許多房地產公司都有類似情况，他們用很高的利息誘使投資民眾購買旗下商品，通過一系列非法操作，這些錢都流入房產開發商和背後的中共權貴口袋裡。中國大陸房產開發商挪用購屋者預付款已成公開祕密，「恆大案」根本是從官員到銀行及建商，全是坑害百姓的合謀者。當房地產商挪用預購屋款，誰出問題、政府是否干預？是救援還是任其自生自滅？取决於出事人的政治背景。

 「恆大」的確「大到不能倒」，但習近平硬是讓它倒了。問題出在習近平提出「房子是住的，不是用來炒的」政策指示後，「恆大」仍在全中國大陸「圈地炒房」。許家印之所以敢「頂風犯案」，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有曾慶紅在背後給他撑腰。但是，江澤民已死、曾慶紅岌岌可危，哪有能力保許家印？從這個角度來看，就算是「恆大」「大到不能倒」，只因為他不是習近平的人馬，習近平硬是要它倒。

 許家印的「恆大」欠了2.4兆人民幣，雖令中共當局棘手，要不要救？因為許家印的後臺是曾慶紅，所以「恆大」出事，中共非但不會救，反而要讓問題惡化。中共情願讓「恆大」162萬戶購屋者痛失畢生積蓄、賠光養老金的同時，還有還不完的空中樓閣貸款；習近平製造如此嚴重的社會問題，只為打擊政敵，這是生活在中國大陸14億人民最大的痛苦和悲哀。

 或許，許家印以為他的企業規模「大到共產黨不敢讓他倒」，但涉及到「政敵」，習近平是絕不會留活路的。

 儘管中共當權者口口聲聲說要「依法執政」，但中共的「法」是主政者說的才是「法」；就以「恆大」的巨額債務而言，中共若要救，可以從「債務重整」著手，但就在許家印被捕前不久，「恆大」竟然到美國申請「破產保護」，此舉惹惱習近平。中共突然集中火力打擊許家印，真的是為了給民眾伸張正義嗎？抓了許家印，大陸的經濟會好轉嗎？

 眾所皆知，只要共產體制不改，中共官場上權錢勾結、官員貪腐的政治環境永遠存在，「恆大」的問題永遠無解，苦的永遠是百姓，這樣的政權豈能容它在地球上存在？

（作者為大陸問題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