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馳仁
黑龍江佳木斯市樺南縣日前發生體育館屋頂坍塌，造成3死2傷的悲劇。發生屋頂坍塌的體育館為樺南縣當局招商引資入駐的多功能購物中心「悅城廣場」一部分，該廣場完工於2018年7月，距事故發生僅5年多。更為諷刺的是，今年7月23日，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第34中學體育館發生坍塌事故的隔日，中共樺南縣當局曾對發生意外的體育館進行視察安全工作，而視察過程並未出現任何不符合安全要求的問題。但在視察結束後105天，該體育館就在一個暴雪警報的夜晚，屋頂轟然坍塌。為何中國大陸的工程建設時常出現品質問題，甚至坍塌毀損，背後的淺層因素是中國大陸建築工程監理制度失靈，但深層原因是中共施行共產主義下導致的「公地悲劇」。
工程監理制度缺失 效用差
每當提及中國大陸建築工程的品質不良，完工後不堪使用，人們往往會想到「豆腐渣工程」一詞。事實上，這一詞最早是出自中共前「總理」朱鎔基之口。1998年夏季時，中國大陸的長江、閩江及嫩江流域，因暴雨發生幾次大規模洪水，其中長江流域最為嚴重，出現8次洪峰。當年的8月9日，朱鎔基在視察發生潰堤的九江市時，在詢問九江市決口的防洪牆問題時，朱鎔基怒斥這是「豆腐渣工程」。自此，「豆腐渣工程」就成為中國大陸對於因為工程有關人士貪污腐敗，所蓋出的不合規定或發生意外建築的代名詞。
從1998年後，2008年汶川地震，乃至於今年北京發生的特大洪災，一再因為工程建築品質不佳，導致出現的大量人員傷亡及經濟損失，使得「豆腐渣工程」一詞，不斷在各大新聞媒體出現，最終成為人們耳熟能詳一詞。
事實上，中國大陸早於1988年開始，就進行工程監理制度試點，1996年全面推行工程監理制度。推行至今已近30年，2014年甚至開始試行建築工程負責人終身責任制。但為何中國大陸的「豆腐渣工程」依舊屢屢出現？其原因在於中國大陸的建設工程市場混亂與監理制度不佳。中國大陸自1978年開始推行改革開放後，外資紛紛進入設廠投資，中國大陸開始出現大量基建工程需求。而民眾與各級政府收入增加後，住宅房屋、商業建築，乃至於大型公共建設的需求也應運而現。在數據上的表現，就是自1992年後，中國大陸的國內生產總值中，建築業產值占比就不再低於5%。2003年，中共都將房地產業定義為中國大陸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那為何龐大的市場在中國大陸境內卻未發展成為一個制度化，提供安全建築的產業，龐大的市場需求，使得大量建設公司出現，低價競爭成為市場常態。加上改革開放時期，中國大陸社會求「快」的心理，使建設公司將建設工期大幅縮短。這種低成本、短工期蓋出來的建築，其安全品質堪慮。
而最後把關的工程監理制度，卻因制度缺失而失去效用。中國大陸目前的工程監理制度，將監理單位放在建設公司和建設行政主管部門之間，導致監理單位要同時服務兩個不同單位。但工作上受制於建設公司，因為聘用監理單位的費用，來自於建設公司。監理單位的收入受制於理論上其應要監管的建設公司，可想而知，其監管的實際效力有多低落。
「公地悲劇」衍生危安建築
但「豆腐渣工程」背後更深層的問題是，中共實施共產主義後，所導致的公地悲劇。「公地悲劇」的概念核心要素，起源於英國經濟學家 William Forster Lloyd ，他提出一個假設案例，解釋個人在尋求利益的行為過程中，如果發現可以透過使用社會共有的公共財來獲利時，個人將會過度利用公共財，導致公共財損耗殆盡，最終使以公共財為基礎的經濟體制崩潰。事實上，中共於1950年代發起的「大躍進」運動中的「人民公社」，最終導致的大飢荒，就是中共粗暴推行共產主義而發生「公地悲劇」代表。
「公地悲劇」與中共控制下頻頻出現「豆腐渣工程」的原因，在於中共的土地所有制，中共治下的中國大陸，不允許私人擁有土地，僅有固定年限的土地使用權，土地的所有權，僅能於中共控制的「國家」或農村集體持有。在人們僅僅持有使用權，而非所有權的概念下，個人理所當然不會將建築視為自己所持有的財產，而是將其視為公共財的一部分。這就導致公共建設在建設工程中涉及到的各方關係者，將工程視為自己獲取利益的方式，從而導致承包商或建築公司可能會選擇使用低品質的建築材料或壓低工程標準要求，以期從中可以節省成本，進而提高利潤。雖然這種做法會導致工程品質問題，危害建築物的安全性和耐久性，但對承包商或建築公司而言，公共建設不存在一個所有權自然人代表。加上公共建設存在問責困難問題，導致公共建設成為「豆腐渣工程」重災區。
官員參與利益分贓 難問責
而公共建設的問責困難問題，出於中共地方各級官員的行政腐敗，概因對地方官員來說，其升遷績效來自於對地方建設投資，而投資金額龐大、施工時間短的「豆腐渣工程」，就成為地方官員取得政績的好方式。縱使「豆腐渣工程」建成後出事，甚至造成人員死傷，但當時批准工程的官員已升遷到上級單位。要當事人監管自己過往只求表面績效，並參與利益分贓的事故，其難度不言自明。這也是中國大陸公共建設問責困難主因。
但更為可怕的是，此現象從公共建設蔓延到個人或企業持有自用的建築。從這次發生屋頂坍塌「悅城廣場」體育館，到中國大陸知名房地產企業「碧桂園」竣工出售的大樓住宅出現地層下陷，建築樓體傾斜，這些頻發的建築問題，在在顯示出中共治下的中國大陸，並未出現馬克思共產主義中的烏托邦社會，而是喬治歐威爾小說中，統治階級剝削壓迫一般民眾的集權政體。（作者為兩岸問題評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