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

　威廉‧丹尼爾‧李海（William Daniel Leahy）於1875年5月6日出生於愛荷華州的漢普頓，後隨父母移居威斯康辛州的亞士蘭城。1893年高中畢業後進入美國海軍官校，1897年畢業時，在班上47位同學中排名第15。

　畢業後，李海奉派至俄勒岡號戰鬥艦實習，正好遇到美西戰爭。李海隨艦從美國西岸南下繞過合恩角至加勒比海，參加於1898年7月3日發生的古巴聖地牙哥之戰，這是李海軍旅生涯唯一實際參與的戰鬥。

　1899年7月，李海完成實習晉升少尉，被派至美國駐亞洲駐地，曾參加平定菲律賓和義和團的行動。1902年返美後，在後續5年裡，先後在「彭薩科拉號」、「塔科馬號」和「波士頓號」等艦任職，並於美國接手開闢巴拿馬運河初期，駐紮在當地。

　結識羅斯福 獲賞識

　1907年至1909年間，李海首度接任陸地上的職務，在海軍官校擔任物理系與化學系講師。返回艦艇單位的李海先在加利福尼亞號裝甲巡洋艦擔任航海官。1911年10月18日已升任少校的李海，在威廉‧霍華德‧塔夫特總統參加「木星號」（日後改裝為美國海軍第一艘航艦）安放龍骨典禮時，奉命擔任海軍副官。在1912年美國占領尼加拉瓜的行動期間，李海在美國海軍派駐當地的部隊裡擔任參謀。1912年下半年，李海返回華盛頓特區，擔任砲術演習暨工程競賽處副處長。李海在岸上待到1915年後，奉命擔任海豚號砲艦艦長，並在一次要員運送任務中，與搭船的助理海軍部長羅斯福建立深厚友誼，為日後軍旅生涯奠定良好基礎。

　一戰後屢獲重用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李海先是擔任內華達號戰鬥艦執行官，接著再擔任瑪圖卡公主號運輸艦艦長，將美軍載往法國參與一戰，也因此獲頒海軍十字勳章。一戰末期，李海被調回華盛頓擔任砲術演習暨工程競賽處處長。一戰後爆發的土耳其─希臘戰爭期間，李海於1921年奉命率領以聖路易士號裝甲巡洋艦為旗艦的海軍支隊，前往土耳其水域為難民提供救助。戰爭結束後，李海被任命為第一水雷分隊指揮官，1922年升任海上控制部隊指揮官。

　1923年，返回美國的李海接任航海局人事處長；1926年6月，接任新墨西哥號戰鬥艦艦長；16個月後，轉任兵工署長並晉升美國海軍少將（兩星）；1933年，晉升美國海軍中將（三星）並接任航海局長直到1935年。1936年，李海晉升海軍四星上將，隔年接任美國海軍軍令部部長。

　二戰前夕 奠定美國海軍實力

　李海於歐洲和亞洲的國際局勢迅速惡化之際，擔任海軍軍令部部長。在他任職第一年，在1937年12月12日發生長江巡邏支隊的帕耐號砲艇遭日本飛機擊沉，造成美日兩國關係的嚴重危機。

　此時，李海面臨如果兩國開戰，就要準備迎接全球大規模戰爭的緊迫關頭。因此，李海持續呼籲增強美國海軍實力，以應付日益嚴峻的威脅。他同時大力支持制定1938年的《海軍撥款法》，授權海軍提高20％的艦隊總噸位數，同時增加海軍作戰用飛機的數量至3000架以上，並撥款建造大黃蜂號航艦與南達科他級戰鬥艦。

　海軍基地的開發嚴重延宕，也是李海特別關注的問題。因此，在他主導成立的委員會對於基地要求進行詳細研究，儘管後續無法完全依照建議全面施行，但美國海軍仍獲國會批准撥款6500萬美元，用於設立位在太平洋和大西洋各處的15個海軍航空基地。這些基地遍布於太平洋的科迪亞克島到帕邁拉環礁，以及太西洋從波多黎各的聖胡安，延伸到羅德島的昆塞特半島。

　李海在海軍軍令部部長任期結束後，於1939年8月退役，但其傑出才能仍受重視，羅斯福總統甚至在李海的退役典禮上直接向他說：「如果我們發生戰爭，我要你馬上回來這裡，幫我打這一場仗。」

　1939年9月到1940年11月，李海接受羅斯福總統的任命，前往波多黎各擔任總督，之後再奉命前往歐洲擔任美國駐法國大使。李海擔任這項困難的外交職務兩年多，希望能影響法國維琪政權不至於過度聽從納粹德國的擺布。在他的回憶錄曾提到「我的主要任務是盡可能讓法國人站在我們這一邊。」美國向維琪政權和法屬北非提供食品和醫療援助，希望能讓維琪政權與德國保持距離，並避免維琪政權在地中海與德國建立合作關係。然而美國的援助太少，無法獲得法國在北非的支持。最終李海的外交努力，促使法國維琪政權在擺脫德國控制方面的成果極為有限，他也於1942年5月被召回美國。

　二戰時任美軍最高指揮官

　美國參戰後，羅斯福總統認為需要一位資深將領擔任其個人軍事諮詢顧問，於是向海軍金恩上將、陸軍馬歇爾上將和陸軍航空隊阿諾德上將等3位參謀長詢問意見，然而3人均認為茲事體大不敢答應接任。據稱，最後在馬歇爾推薦下，決定召回李海擔任此要職。因此，1942年7月6日，李海返回軍隊擔任美軍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同時也主持由美軍主導的同盟國參謀聯合會議。另一方面，身為羅斯福的高級軍事顧問，李海也陪同總統參加所有歷史性的戰時國際會議。

　但是在1944年6月6日諾曼地登陸的「大君主行動」前夕，李海卻在刻意安排下，返回在愛荷華州的家鄉漢普頓度假。這段看似輕鬆的行程，其實是盟軍為反攻歐洲本土而實施的欺敵行動之一，目的是要讓藏身華盛頓特區或美國各地的德國間諜誤判，以為重要將領不在首都所以不會有重要的軍事行動發生。

　1944年7月，李海陪同羅斯福總統前往夏威夷，主持太平洋戰略會議。羅斯福在會議中與太平洋地區總司令尼米茲海軍上將，和西南太平洋地區總司令麥克阿瑟將軍研商，確定美軍在太平洋戰區的作戰方針。

　1944年12月15日，李海晉升海軍五星上將，是同年獲晉升五星上將的7人中最資深的將領。

　1945年2月，李海陪同羅斯福總統參加雅爾達會議。會議中，羅斯福與英國首相邱吉爾和蘇聯領導人史達林，共同會商在納粹德國投降後如何重建歐洲。2個月後，羅斯福於4月12日過世，由杜魯門繼任。5個月後，李海再與杜魯門總統一起參加波茨坦會議，協助杜魯門與史達林和新任英國首相艾德禮研議，討論如何管理於5月8日無條件投降的納粹德國，以及後續如何擊敗日本和處理投降後的日本。

　杜魯門總統在二戰結束後，於1949年3月2日接受李海辭職，但海軍五星上將為終身職，因此就法律而言，李海仍以現役海軍將領的身分擔任軍事顧問，繼續服役。

　1959年7月20日，李海在馬里蘭州貝什斯達海軍醫院去世，享年84歲，被安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

（作者為軍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