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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2 

副刊

菊島鄉思

◎許安妤

 澎湖是年幼時的我,牽著阿公阿嬤的手,遠離紛爭的避風港。是小學時的我,在忙碌課業中,對於寒暑假的盼望。是國中的我,在一群「見過世面的城市小孩」中,唯一值得炫耀的資本。是大學的我,念念不忘的,有著阿嬤味道、阿公笑語的「家」。

 記得升五專前的暑假,阿公身後載著我,身前放著釣竿和當天的收穫,騎著老舊的機車,涼爽的清風撲面而來,拂去一身暑氣。

 空曠的大馬路上,只有被夕陽餘暉照映的祖孫二人。我問阿公:「開學後,我就只有暑假和寒假可以回來,那這裡還是我的家嗎?還是我會變成客人?」

 「憨孫」阿公頭也不回地對我大喊:「家在澎湖,只要你是澎湖人,老家就是你的家。」

 縱然身不由己地離開家鄉,但只要心在澎湖,澎湖就是我的家。

 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家,誰會忘了自己故鄉的模樣?

 漂泊於高雄的遊子們,可還記得,村裡那間總是伴隨著法師們整齊唸咒聲的宮廟?可還記得廟前那棵被你們稚嫩雙腳用力踩過、被小手無情拔過葉子的老歪脖子樹?

 小法師們,你們可還聽聞那曾經熟記的咒語?可知那棵老歪脖子樹還健在嗎?

 流浪到臺北的遊子們可還記得,冬天的夜裡彼此推搡著不敢進去,卻又希望自己是第一個進去的老鬼屋?可還記得夏天的中午,輪流從井裡拉上一桶桶的井水,被潑到身上那冰涼的快感?

 敢於冒險的小英雄們,回家看看吧,看看那已經被漆上五彩繽紛油漆、介紹鄉里特色的「鬼屋」,是否還能找到當初嚇跑你們的小米奇。

 渾身狼狽的頑童們,回鄉走走吧,看看那已經被封上的圓井,再次體驗都市人玩不到的抽水幫浦,得意地告知隨行的好友同事,它是幾十年前的老骨董。

 每年回來的綠蠵龜都找得到自己出生的沙灘,在同一片天空下,留下未來的希望後便瀟灑離去。

 念舊的遊子們多年後歸鄉,可還找得到那片曾和家人玩伴嬉戲過的沙灘?可還找得到那被沖刷多次的腳印?可還記得,那些留在沙灘上的幼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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