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于勝
自納卡衝突到烏俄戰爭，運用無人載具參與作戰任務已成為常態，近期美國海軍成立無人水面艦艇司令部，統籌無人艦艇的技術發展、戰法和戰術，凸顯無人艦艇已是未來美國海軍發展的趨勢。而今年6月下旬舉行的「環太平洋軍演」，為今年第三波有人與無人載具相對具規模的正式組合演練，包括2艘150噸級的中排水量無人水面載具「海獵人號」與「海鷹號」，以及無人艦隊支援艦「突擊兵號」與「牧羊人號」等4艘無人水面船艇（USV）參演外，具備偵打一體能力的MQ-9A無人機，甚至外觀類似竹蜻蜓、首次參演的V-BAT 118無人機在朱瓦特級驅逐艦「曼索爾號」上起飛。從無人載具納入重點演訓的種種跡象看來，不管是作為美海軍的耳目，滿足戰場覺知的監控需求，抑或是籌載武器系統，擔綱海上防空等打擊的角色，即使目前無人載具僅是輔助性質的後勤艦艇，一樣滿足美海軍在分布式海上作戰中，發揮抵消敵人戰力的目標。
無人系統演訓比重漸增
2021年3月1日美國海軍部發布《無人作戰架構》，計畫打造無人與有人系統組成的「混合部隊」，擘劃未來艦隊由3分之1的無人系統構成；而陸戰隊航空兵力將由2分之1的無人系統構成。4月美海軍隨即在加州沿海實施代號「無人整合課題21」（UxS IBP21）的首次現役機、艦與無人機、艦整合演習。儘管美軍在全球各地以無人機做為偵蒐工具的行動並未缺席，惟直到2021年底才再有為相似演習驗證進行的先期準備。12月美海軍為確保「國際海上演習22」（IMX 22）的舉行，提前在阿卡巴灣進行「探索者」無人艇測試。隨後於今年1月31日至2月17日，「國際海上演習22」正式於波斯灣、阿拉伯海、紅海、阿曼灣和非洲東海岸等海域進行，驗證無人系統戰力；並特別合併年度「彎刀快遞22」（CE 22）聯演，成為中東地區史上規模最大的海上聯演。
6月，無人系統參演的訊息再次披露，美軍於菲律賓海進行「勇敢之盾22」聯演，兵力涵蓋陸、海、空、陸戰隊、太空部隊及特戰部隊等，並出動「雷根號」、「林肯號」等2支航空母艦打擊群，以及兩棲突擊艦「的黎波里號」，課目聚焦整合包含網路空間在內的所有作戰領域和衝突範圍。主體以美海軍除役艦為目標進行的海上實彈攻擊部分，F-35B、F/A-18艦載機、B-1B轟炸機、攻擊型核子潛艦和神盾級驅逐艦全數參與，至於人工智慧技術平臺測試型態則未披露細節。6至8月舉行的「環太平洋軍演」，共有來自26國的38艘水面艦、4艘潛艦、170餘架戰機與2.5萬官兵參與，訊息指出共超過30個無人系統和載具參加演習，除了美軍投入的海、空無人載具外，其他參演的盟邦也投入各自的無人載具參演，凸顯無人載具在此次環太軍演的重要程度。
加速無人載具運用、部署
從「無人整合課題21」聯演，到2022年僅僅半年時間就進行三波無人與有人載具整合的演習，從時間上檢視，2021年直到年底才有因應隔年的聯演派出先遣測試，而2022年無人與有人載具整合的驗證出現間隔，週期愈來愈短，頗有加快部署的意味。
在這期間的改變包括，「無人整合課題21」聯演中，便有以MQ-9B無人機投放聲標，並將水下目標數據傳輸至水面艦和岸上反潛中心，洛杉磯級核潛艦發射並回收1艘艾佛4型無人潛航器（Iver 4）及1艘中型無人水面艦，使用拖曳陣列聲納執行反潛任務，驗證美海軍跨域執行無人載具與載人潛艦協同反潛作戰。
降低任務風險 協同盟邦作戰
而在「國際海上演習22」，卻鮮少披露無人系統在制海作戰的角色，更多是在驗證效能。然而「勇敢之盾22」聯演是戰術行動的驗證，無人載具納入整合顯然已超越純驗證目的。另外，2022年無人與有人載具整合的驗證不再單獨行之，而是納入多國聯演，既然是多國聯演，除了整合進而增進互通標準性外，降低行動風險與提升效能，亦是其中考量，特別是人工智慧的技術突破迫在眉睫，在滿足分布式海上作戰，及美海軍在貫徹「聯合全域作戰」架構中的情監偵傳輸能力節點上，結合盟邦的能力，協助美軍達成進入「全球共域」戰略目標，愈發重要。
從聯演性質之目的檢視，若2021年是檢驗已披露和未披露的無人系統裝備技術、戰術能力和數據，則2022年已進行的三波無人載具參演，依性質更呈現不同的面向，無疑地，美軍藉由高頻次、更廣域整合無人載具於傳統演訓中，不僅在驗證新作戰行動，更藉由人工智慧的挹注，降低任務風險。首先，在中東至印度洋間海域展開的國際間規模最大海上無人系統聯演，讓傳統作戰行動與任務在無人系統參與下，有效降低任務風險，提升盟邦行動能力。其次，在菲律賓海至帛琉、關島和馬里亞納群島間海域展開的「勇敢之盾22」聯演，聚焦整合所有作戰領域和衝突範圍，阻止或擊敗任何形式和領域的侵略，雖未公布無人載具參演細節，但演習目標鎖定西太平洋中共海軍所設定的「海洋拒止」任務。而在中太平洋展開的「環太平洋軍演」，更聚焦多域情報、監視和偵察、目標信號情報，以及聲納浮標監測和控制，而滿足多域動態監控的目標則在支持美軍快速進入全球要域。鑑於無人載具參演趨勢不再僅由美軍挑大樑，在提升盟邦作戰行動能力前提下，如何整合於一致的框架下，儼然成為無人載具運用人工智慧，對任務效能測試之外的觀察重點。
參與作戰核心 制敵機先
就改變對傳統戰爭的層面視之，從西方到東方，從地面、天空到海上，無人系統或載具納入聯合軍演早就不再悄然無聲，令外界關注的議題，也不再僅聚焦無人載具可以「身兼數職」，在偵察、導引與執行攻擊外，打造完整的無人作戰架構，協助人工智慧來改進指揮官的決策，逐漸成為運用無人系統參與作戰行動的核心議題。
其中，在中東舉行的「國際海上演習22」，顯然不僅要讓美國的盟邦熟稔無人系統在制海作戰中的運用，更聚焦無人系統和人工智慧在軍事行動的互通與整合。儘管國際間仍不時關注烏俄戰爭中的無人機角色，但美軍已悄悄將無人系統在地空作戰的型態，大步跨向制海的領域，也加速擴大多國、多型儎臺的參與，而這涉及的就不僅是過去所關注的戰場共同圖像，如何使用同樣的系統語言、傳遞不同儎臺的訊息。此刻，在強調高科技的新型態戰爭下，從空中到水面，甚至反潛，美軍透過無人系統的大規模聯演，統合發展潛力，進一步掌握各作戰地區作戰優勢，在面臨敵方的突發攻擊，將更能掌握先機，有效因應。（作者為海軍備役上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