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敏（譯）

　專家分析和演訓經驗皆顯示，無人機的重要性在近年區域衝突中已獲驗證，其用途與潛力亦已掀起軍事革命，用兵思想與反制策略更將成為決勝關鍵。因此，本報特節譯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安全研究中心」專題報告，對納卡、烏俄戰爭與美軍「北方邊緣」聯演進行分析，提出具實用價值的參考建議。

（編按）

無人機發展 帶動軍事革命

　過去20年以無人機為首的無人系統（UAS），已在現代戰爭與反恐行動中發揮重要功能，部分學者認為，無人機不僅將決定大國戰略競爭結果，還將全面重塑軍事學說、組織、部隊結構、作戰與戰術，帶動「軍事革命」。

 對此，在2020年的納卡戰爭、2021年的「北方邊緣」（Northern Edge 21）聯演、2022年的烏俄戰爭等3項研究案例中，透過探究UAS的使用方式，如打擊、情報蒐集、火砲瞄準、炸彈損壞評估與電子戰等，以及使用地點，如高加索地區、東歐與印度太平洋等，估算其在洲際戰爭中的作戰效益。

 報告指出，911事件後，美國首先投入無人機執行情報蒐集、偵察、監視（ISR），近來也進一步提升精確對地攻擊能力獲致成果，各國起而效尤，積極研發無人機。但隨著世界局勢重返大國競爭，2020年亞塞拜然與亞美尼亞爆發的納卡戰爭，無人機首度展現正規作戰價值，烏俄戰爭更充分凸顯無人機的聯合作戰效能，而在「北方邊緣」聯演中，無人機也與第4、5代戰機，以及衛星、遠程打擊單位與其他情監偵系統整合，驗證印太地區聯合作戰需求。

 鑑於UAS具備大規模、廣範圍與長時間的作戰能力，未來勢必將廣泛地被整合進作戰體系，考量愈來愈多國家與非國家行為者開始使用無人機，因此在持續開發同時，美國也須研擬反制無人機的戰術、科技相關能力。

納入聯合作戰 掌握先機

 無人機因成本低、具備多重任務彈性且能降低人員生命風險，近年已成為同時兼顧軍事衝突與非傳統威脅情境下的新興重要裝備。各國軍方正逐步將無人機納入聯合兵種作戰中，同時試圖透過無人機在各種威脅中掌握先機，進而塑造或改變競爭對手行為，避免核武大國爆發正面衝突。

 以美軍為例，近年提出的「聯合全領域指管能力」（JADC2）理論，強調透過聯合兵種，整合步兵、直接和間接火力、航空與其他能力，進而實現政治和軍事目標。因此，為在各層次與階段實現資訊優勢，美軍也專注於整合感測器與各種武器，進而在全球安全領域中確保資訊與戰略優勢。由於美國將戰略性偵察行動，定位為「具政治敏感性、且由五角大廈主導的非戰爭時期行動」，與冷戰時期由U-2或SR-71偵察機執行這類行動相比，改由無人機執行行動，至少可帶來2項優勢。首先，無人機可長時間在低空執勤，並透過其存在向對手傳達政治意涵；其次，無人機亦可隨時就風險級別進行彈性任務調整，在避免人員安全風險同時，也能防範衝突升級，並為決策者提供更具彈性的決策選項。

納卡戰爭驗證多元任務能力

　為獲取更多情報，決策者也益發依賴由空中、海洋、地面、太空與感測器組成的全球網路，藉此獲取更多即時數據，無人機因此成為最佳選擇，並在各場衝突與演訓中，逐步發展出長時間監控、情報偵察、動態監控與其他功能，展現多元任務能力。

　2020年9月27日爆發的「納卡戰爭」中，亞塞拜然積極與土耳其建立同盟關係，並在以色列協助下，大力籌獲武裝無人機，遂能扭轉亞美尼亞的地形優勢，重創其陸軍。報告指出，自2005年已降，亞塞拜然便大幅增加國防預算，並採購土耳其Bayraktar TB2大型武裝無人機與KARGU滯空攻擊彈藥（LAM），交由特種部隊搭配運用，不僅有效克服山區地形的部隊規模限制，其無人機也偵獲亞美尼亞軍方防務，並引導滯空攻擊彈藥搭配重型砲兵，有效削弱亞美尼亞軍的防線與補給線，進而屢破防線並包圍納卡，迫使其尋求停火。

 納卡戰爭實例顯示，無人機具備3項價值。首先，是作為聯合作戰的低成本選項，如亞塞拜然將無人機與飛彈、砲兵單位整合，由TB2無人機負責目獲導引，並由滯空攻擊彈藥有效補充砲兵射程與環境限制。其次，亞塞拜然也將無人機空襲影片公開播放，藉此鞏固國內民眾對戰事支持，也向國際宣傳其軍事成果。第三，無人機降低人員安全風險特性，也使之具備可消耗性，並能作為誘餌，消耗敵方防空武力。

偵察成效佳 擊殺鏈要角

　自烏俄戰爭爆發以來，無人機在烏俄戰爭中的應用幅度之廣，充分驗證對「擊殺鏈」（Kill Chain）的重要價值。報告將「擊殺鏈」定義為「獲得戰場資訊、識別可疑目標、目標位置與資訊獲得，以及採取行動、產生效果與實現目標過程」。而俄軍近年也提出「偵察-打擊複合體」理論，並投入多種無人機，執行偵察、目標監控、對地攻擊與電戰干擾。

 在入侵初期，俄軍首先投入無人機作為誘餌，誘使烏軍暴露雷達與防空系統位置，並以攻擊機、直升機、9K720「伊斯坎德」短程彈道飛彈（北約代號SS-26）與「口徑」巡弋飛彈，執行「防空壓制」（SEAD）。不過，俄國空降軍（VDV）對烏國首都基輔的突擊行動，顯示火力準備不足，以致SEAD成效不彰，多架運輸機被擊落，欲攻奪霍斯托梅爾機場的俄軍也遭擊潰，進而使自白俄羅斯展開的攻勢失敗。儘管戰局仍僵持不下，但無人機的攻防成效，已成為各方關注的實戰教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