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敏遠

 今年7月11、12日，北約年度峰會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舉行，聚焦於烏克蘭能否成為會員國，以及如何團結力量支持烏克蘭戰勝俄羅斯。烏俄戰爭爆發至今已接近一年半，雙方主力仍僵持在烏東地區。由於烏國戰爭潛力無法與俄羅斯相比，戰爭持續耗損將對烏國不利，因而需要美國及北約國家繼續支持，才有戰勝俄軍的可能。為此，北約峰會中，雖未邀烏克蘭入盟，但各國發表聯合宣言，一致力挺烏國抗俄。

 相較於俄羅斯，面對烏軍及其背後龐大的北約軍事力量，俄軍之所以能讓戰爭長期發展，背後實有中共的暗地襄助。雖然，中共一再宣稱在烏俄戰爭中保持「中立」態度，但美國及北約都明白若無中共的支持，俄國早已俯首稱臣。因此，「北約峰會宣言」明白指出，中共對全球權力結構已造成系統性威脅，而且是在科技、軍事、經濟、意識形等各個方面帶來傷害。一針見血的指出，俄國與中共實須對戰爭負全部責任，因而大會對擴大結合更多的盟友，共同參與抵制極權與不民主國家的決定，至關重要。

以實際行動保證烏國安全

 自冷戰結束、蘇聯瓦解，北約歷經5次東擴，原蘇聯的加盟共和國因畏懼俄國軍事力量會造成威脅，紛紛加入北約集體安全組織，以期獲得國家安全最高保障。烏克蘭也致力加入北約，但自申請迄今已超過15年，卻無法得償所願，主因烏國地理位置緊鄰俄羅斯，烏俄邊境距離俄國首都莫斯科僅600公里。烏國一旦加入北約，美國與北約的軍事力量將直接部署到俄國的正前方，對俄國將造成極大挑戰。為此，莫斯科一再對外宣稱「若北約讓烏克蘭加入北約，等同北約向俄國宣戰」，美歐為防止與俄軍發生大規模衝突，一再延遲讓烏克蘭申請加入北約。

 然而，烏俄戰爭終究在烏克蘭沒有加入北約的狀況下爆發，戰爭歷時一年多，烏國人民財產的損失，無法估計。烏國總統澤倫斯基因而認為，北約國家應基於人道及安全立場，快速通過讓烏國加入北約。但是，美國及歐洲大國擔心此舉可能引發俄國會以核子武器進行報復，而且攻擊國家必定會是北約主要大國。基於此，北約峰會允諾烏國，在戰爭結束後才會同意其加入北約；而為確保烏國安全，北約組織架構下，將設立「烏克蘭理事會」，該會的決定將代表全體會員國，可以不通過各國國會，以支援烏克蘭。北約是以實際行動表達對烏國安全與在戰爭中所需之援助，提出有效保證。

凝聚共識 圍堵中共擴張

 北約在去年馬德里峰會時，將俄羅斯列為「最顯著的威脅」，同時納入「反中」議題在其新戰略概念中，中共被北約視為對全球「系統性的挑戰」。美歐國家對於中共快速崛起，卻沒為全球帶來穩定感到不滿，中共又不斷地惡意使用「灰色地帶衝突」手段，威逼鄰國及在周邊海域的擴張行為，他不僅威脅臺灣的安危，更企圖顛覆亞太地區國際秩序。尤其，「烏俄戰爭」發展過程，俄「中」在軍事領域上的靠攏，以及技術和後勤裝備支持俄軍的手段，更讓美國與北約不敢輕忽。

 今年北約峰會結束時，發表了一份措辭強硬的共同聲明，指稱中共以「公開的」態度和「強制的」作為，挑戰了北約的價值觀和安全利益，中共的擴權行為不僅對亞洲民主國家造成傷害，也對全球各領域造成極大威脅。北約同時抨擊中共刻意深化與俄羅斯的結盟關係，對全球發出與美國對抗的信號，這些行為都增強了俄軍在烏克蘭戰場上的作戰意志。明顯的，北約峰會已形成一個共識，彼等國家意圖建構防範中共快速擴張勢力的行徑，同時也對中共發出警告，「勿再對俄軍進行經濟與軍事的援助」。換言之，美國與北約希望歐亞大陸的民主國家，都將中共視為對全球安全系統的挑戰，北約應具體凝聚共識，共同圍堵其擴張的野心。

美歐先進武器援烏待討論

 北約國家支持烏國的軍備預算及武器種類，成了此次峰會的另項爭論議題。美國及北約是否要以更先進、殺傷力更強的武器支援烏克蘭，實為一項棘手問題。事實上，戰爭發展耗費最大的莫過於預算的支出，現今美歐國家內部都面臨「如何支持一場不知何時終了的戰爭」難題。從道德與人權立場，支持烏國對抗俄羅斯實為普世價值觀的展現，但現實問題仍為「預算」編列，以及該支援何種武器給烏克蘭。例如美國總統拜登希望以「集束炸彈」支持烏軍，期能讓烏軍在戰場上有所進展，但因該型武器殺傷力極強，可能會引起俄國以更強大的核武進行報復，美國國會立刻湧現反對聲浪。歐洲國家也出現相同反對聲浪，例如歐洲有11個國家願意提供F-16戰機給烏克蘭，但希望之後能獲得美國F-35戰機的補償案，卻遭美國反對。烏克蘭何時能獲得F-16戰機、戰機飛行員的培訓計畫，至今都未有定論，也讓戰事的發展充滿變數。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及歐洲主要大國都擔心俄羅斯在北約國家提供烏克蘭更多武器後，是否會以核武進行報復而感到憂心忡忡，此點也是北約一再要求烏軍，不能將戰事擴展至俄國境內，也不允許烏軍擁有更為先進及殺傷性大的武器。相對地，烏軍若無法獲得先進武器，烏國戰爭潛力又落後於俄羅斯的狀況下，僅會讓烏軍持續惡化，對烏國整體性的傷害更是無法言喻。

成立烏克蘭理事會抗俄

 北約峰會雖將俄國與中共列為主要造成全球動盪的禍源。但在烏克蘭加入北約的問題上，卻顯得畏怯裹足，由於北約是一個採取「共識決」的國際組織，31個會員國遭受俄國威脅程度不一，要讓所有國家都同意讓烏國加入，實有運作上的難度。但為彌補烏國的不安全感，與會各國都同意成立「烏克蘭理事會」，承諾了北約將持續支持烏克蘭對抗俄羅斯。綜言之，烏俄戰爭促成北約的團結及其應用軍事力量對抗俄國的決心，也讓北約國家對「中」、俄沆瀣一氣的作為，感到憤怒。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韓國、澳洲及紐西蘭再次參加今年的北約盛會，北約也可能在東京設立辦事處，未來更可能與亞洲民主國家進行合作。此舉對遏制俄羅斯及中共的擴權行為，將有具體的嚇阻效果，殊值期待。

（作者為國防大學戰略研究所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