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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6 

副刊

【墨緣集】幸有詩篇存舊夢

◎王漢國

 常言道︰「畫是無言的詩,詩是能言的畫;詩是靈魂的音樂,音樂是詩的靈魂。」另亦有道︰「詩是用比散文少的字說比散文多的話」。

 詩體通常是以有聲韻可歌詠的文字構成的,其體例不外乎「風、賦、比、興、雅、頌」此六者,可見詩與人類的語言文字關係,至為密切。人類需藉語言文字來表達情思,不論是歡樂或悲苦,悒鬱或憧憬,以詩來傳達內心的情感,往往也是最為貼切入性的。

 詩人是寂寞的,若不是寂寞,他們就寫不出詩來。詩人也是敏銳的,若不是敏銳,那天時人事的變遷,花開花落,暮雨朝雲,又怎會挑起他們心情的波動。如古代「詩仙」李白、「詩聖」杜甫、「詩豪」劉禹錫、「詩祖」黃山谷及「詩魔」白居易等輩,哪個不是寂寞、敏銳兩者兼而有之。

 另如阮籍、陶淵明、謝靈運、柳宗元、王安石及蘇軾,若稍加搜尋,便不難發現他們每個人的人生際遇、宦途挫折、悲憤抑鬱,有志難伸,似乎只能以「千古一嘆」來形容了。故在「既傷世難之紛紜,復悲人生之短促」的情思之下,遂離群索居、寄情山水,以抒去國懷人之情,自然而然成為填補內心空虛的慰藉。

 然而,詩人的思想是活潑而開放的,詩人的情感是豐沛而奔放的。誠如名詩人魯蛟說的︰「一首好的長詩,是一串文學的珍珠;一首好的短詩,就是一顆美學的鑽石。」他強調詩是一種「黏性文學」,就必須貼近生命的本體,以回應生命的真實處境,此乃靈性之所繫。

 說起詩人的思想是活潑而開放的,因為他們懂得「向山岩學靜,向流水學動,向大漠學曠達,向大海學包容」(魯蛟語)。而豐沛奔放的詩人情感,則多見諸於為彩霞謳歌,為古城讚嘆,為詩酒織夢,為大千聽籟,而留下無數誠摯的禱念和悲願。甚而,將宣示或呼喚,解說或創造,視為終生不易的志業。

 話雖如此,但最動人的詩篇,尚不在於格律工整,辭藻華麗,而在於義蘊豐富,境界幽遠。正所謂詩貴情思而輕辭藻,詩有工拙而無古今。故名家多持「高言妙句,音韻天成;精鶩八極,心遊萬仞」之說,此或許屬於詩的「非秩序概念」之一解吧!

 憶及去年九月間,承蒙胡鼎宗先生贈我新詩集《邂逅於美麗》,其中如〈偷一片天光〉、〈看天地作畫〉、〈曬一畝心田〉、〈推戲曲入門〉及〈開古城之窗〉等各卷,皆在在顯現作者的心遊萬仞、音韻天成,於我,則是吟哦殊不倦,始知文字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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